"小语,你醒了?"
谢晋言欣喜若狂的连忙喊护士和医生。.shung
楚语有些意识不清的看着他,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砸在她的脸和脖子上,顺着她的锁骨直流进了心口。
谢晋言,哭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蹭着她的头发,完全不顾形象的又哭又笑。直到医生进来将他赶了出去。
再然后她似乎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就看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姐!"
十几岁的清瘦少年站在门外,张开手臂跑了过来,想将她紧紧的圈在臂弯,但看了看她浑身的伤,眼眶先红了起来。
"姐,你怎么弄的了?怎么伤成了这样?你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你伤成这样怎么都不对我说的?"
少年抽着鼻子谴责她。看着一直呆愣着的姐姐,有些疑惑的挥了挥手。
"姐,你怎么了?你看到我回来不高兴吗?"
"??……"
楚语激动到连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她的小风,还活着?
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是她的弟弟?
她还清醒吗?
还是她早就已经死在了那间房子的床板下……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楚风终于察觉到了楚语的不对劲。转身就要出去喊医生。
"小风……"
她终于抬手拉住了他。
"小风,你没有死……"
她颤抖着手去摸楚风的脸,甚至不敢大力。唯恐他突然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对呀姐,谢先生不是还让我们通过话吗?你怎么哭得跟我死了一样。"
他心疼的去擦拭姐姐止都止不住的眼泪,却被楚语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嘴上。
"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能乱说吗!"
楚风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太知道楚语这几年最怕的是什么了。
"对不起嘛。"他撒娇的摇了摇她的手,看着她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的另一只手,还是心疼的皱了鼻头,"姐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包成这样了?"
"没事,一点小伤。"她轻描淡写的带过,"你的身体……"
"姐我没事了,谢先生说手术特别成功,你摸摸,它跳的多有劲啊。"
楚风抓着她那只完好的手就按在了心脏处,楚语却生怕碰坏了一般慌忙的想抽回,却在感受到猛然的跳动后,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对呀。它跳的多有劲啊,我弟弟多健康啊……"
手掌之下有力的心跳,眼前健康阳光的少年,值得了,她做的一切她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谢晋言站在门外偷偷的看着姐弟相见,一直等到刘仪喊楚风回去休息。又等到俩人叙完旧回去,才脚步踟蹰的走了进去。
"我……"
"楚风的事,谢谢你。"
俩人同时开口。
"不用不用。"谢晋言一听她这种客气疏离的口吻就慌了,"你不用谢我,让你们姐弟分离,让你误以为楚风已经……害你伤心,你应该怪我的。"
楚语淡淡的摇了摇头,"只要他还好好的,那些都无所谓。"
"那你……"他试探着问,"那你可以原谅我吗?"
"谢晋言……"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说下面这句话,要耗费她很多的力气。
"我们之间一笔勾销吧。"
"你对我做的所有的事。因着楚风,都可以既往不咎。而你对楚风的救命之恩,也是你本就答应我的。所以。谢晋言,我们扯平吧。"
"那,那我们扯平了的话。"谢晋言有些不安的问,"等会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回家了?我们两个和楚风好好的过日子,我们带他去看看这个世界。"
"谢晋言。"楚语有点无力的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那绝对不可以!"谢晋言情绪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又怕吓到楚语似的慢慢坐下,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小语,这个不可以,唯有这个不可以。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唯有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我爱你小语,我真的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想好好的疼你,好好的待你。"
"谢晋言我说了,以前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再怪你,你没必要这样……赎罪。"
"我不是在赎罪,小语,我爱你!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我不是在赎罪,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连谢振安都知道我爱你,用你来威胁我;连任芷秋都知道我爱你,扮作你来骗我。"
"只有我,是个傻子。现在才知道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不知道,你还不相信,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让你能真正感受到我爱你,而不只是我说的我爱你。"
他甚至不敢说你也爱我啊,你曾经说过你爱我。你甚至可以为了我去挡刀子,既然你也爱我,为什么不答应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他不能这样说,更不能这样问。因为曾经的他不配,也因为她的爱不应该成为威胁她的理由。
"好。"
楚语的同意来的太猝不及防,让谢晋言瞬间回想起了那次同样在医院里的三个要求。
"你是不是又要约法三章,从远离你的身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准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条开始?"
谢晋言看着他,满目的惊恐和后悔。
"改了。"楚语摇了摇头。
"一年时间,如果到时候我不再想离开你。那就在一起。反之,就不要再见了。"
"不会有那种情况的,小语,我绝对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楚语,我爱你。"
他吻了吻她的额角,语气坚定而温柔。
短短几天,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果然就开始贪慕这一点点的人间温暖。
楚风已经不再需要她全力以赴,那不如随心所欲的为自己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