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楚朝国的律法,土匪是需要流放的。.流放的地方多是楚朝国之北,也就是舒城。所以土匪还在舒城,只是干些衙门的苦力。舒城有个专门的石场,都是些流放的土匪流寇。
老帮主在帮内还是有威望的,所以小弟们对他多有照顾。年纪大了,只是失去自由,日子还算是舒坦,自觉是报应,再加上担心豆子的情况,便老是心有郁结,终日唉声叹气。
豆子少不更事,也不曾沾染青龙帮的事情,审完了案子就被放了。
“还有四五日,便要去下一个地方了。干了这一个事情,也算是为文章加了些素材。”韩政与梁凌霄在街上闲逛。
这时候,梁凌霄突然看到了豆子,衣衫褴褛,眼里都是悲伤,一个人如幽灵一般在街上游荡。
梁凌霄想上前问询。
忽然一伙人冲到了豆子面前。为首的就是青龙帮余孽小六。
“这不是豆子么?”小六跑到豆子面前。
豆子眼睛一亮,“小六!啊?你怎么没有被抓住?好开心,还能看到你!”
小六上下打量着豆子,“是啊。那天我叫了几个弟兄去后山饮酒。喝得烂醉,早上回寨子就发现大家被一锅端了。于是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带着弟兄们躲了几日。”
豆子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太好了!”
小六,上前拽住豆子的手,“豆子,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跟我走。大家都想你了。”
豆子也没有怎么多想,便跟着小六往一个小巷子里面去了。
梁凌霄正要上前拦住,被韩政叫住,“凌霄,你不要打草惊蛇了。这次要真得一锅端了才行。”
于是韩政回去叫人,梁凌霄尾随其后。
豆子被一路拉着往山上走。豆子奇怪得问,“小六,寨子都被拆了,你们躲在哪里?”
小六说,“还在寨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豆子点点头。
然后就真得到了寨子。大厅里聚着好几个人。豆子一看,好多生面孔,“这?这是?”
小六得意的说,“新招的人。我要重振青龙帮。”
豆子心情复杂,小六径直就坐在了老帮主的位置上,“豆子,青龙帮还会起来的。你以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我就是青龙帮的帮助,你就是寨主夫人!”
豆子一听,才觉出不对,想往外跑。小六命人抓住了豆子,“豆子,我喜欢你好久了。浩哥,什么浩哥,简直是榆木做得脑袋。以后我会替老帮主照顾你的。”
“我才不要你的照顾。你这个小人!”兜底啐了一口口水在小六脸上,小六好不容易建立的权威,感觉被人践踏了。以前他是小六的时候,谁践踏他,他都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因为突如其来的机会让他的自尊心迅速得膨胀,好像自己就真得是帮主了,真得就不容置疑了。他暴躁,开始恼羞成怒,不由自主得想要证明自己的地位,于是“啪”一个耳光,他扇了豆子。
豆子的嘴角都被扇出了血,豆子眼神坚毅得盯着他。小六越发得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自己就像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傀儡,一个内里空空如也的木偶,被扒光了一般。他气得青筋都绽了出来,“你敢瞪我?!”
“懦夫!”豆子还是死死得盯着他。
小六拉着豆子的衣服,“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青龙帮的掌上明珠么?你现在是个乞丐,你知道吗?没有我,青龙帮就起不来了,你爹的心血都没了。”
豆子咬咬牙,“你才是乞丐,你在吃我爹的残羹剩饭。”
小六原来就是个乞丐,很小的时候被老帮主收留在青龙帮。豆子的话,激起了他的回忆,他觉得豆子这是看不起自己,于是生气得掏出了一把刀,顶着豆子的脖子,“你今天不答应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就杀了你。”
旁边一些青龙帮的早期留下来的其他兄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人冒头说了一句,“小六,你别太过分了。豆子是老帮主的心肝。”
“是啊。这么做,老帮主不会放过你的。”
“小六,你可别真得伤了豆子。”
身边的这些声音,忽然化作了如同果蝇、蚊子的声音在小六的耳边来回得盘旋。吵得他心烦意乱,额头汗水直冒。
豆子坚韧得凶狠得盯着小六,“我不!”
这时候,小六真得就举起了刀。豆子紧闭嘴唇,用力得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梁凌霄一个箭步就从外头冲了进来,一脚踢飞了小六的刀,然后抱住了豆子。豆子睁开眼,看到了梁凌霄的脸庞,仿佛在做梦一般。
小六捡起了刀扑了上去。
梁凌霄轻松把他制服。其他一些人都是不成气候的,见状不好,便都跪下求饶。随后衙门的人都到了,一个个都押解回了衙门。
看着又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人数估摸着有四十几人,李泊彦心情颇有些沉重。
有一些本来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吃不饱饭只能饿死,小六承诺会给他们好吃好喝的,便跟着上山了。现场哭着求饶。
不日便是启程的日子,沉鱼开始打包行李。李泊彦去找韩政、梁凌霄说事,“这舒城其实是生病了,土匪只是个症状。”
梁凌霄认真听着,觉得很有道理。
“病根就是太穷了。今天我们抓了一群土匪,明天又抓一群土匪。土匪就像韭菜一样割也割不完。舒城的病要好,得先治穷病。”李泊彦说。
韩政点点头。
“治穷病,我有个想法。两位帮着看一下。”李泊彦说。
“舒城一个是石矿,一个是铁矿。石矿其实并没有什么利润,都是政府管制。你们看铁矿上头能不能做些文章。早年铁矿是被青龙帮占据,这会儿已经可以开采了。是不是一条百姓的出路呢?”李泊彦问道。
韩政继而说,“铁矿也是管制的。官营。”
李泊彦问道,“衙门吗?衙门可以直接经营?”
韩政摇摇头,“需要当地的衙门申请成立专门的制造司,具体制造兵器还是制造百姓的日常用品,是需要朝廷指定。”
“那就让张大人去申请成立铁器的制造司。”李泊彦开心的说,“有了制造司,当地百姓就可以找到一个温饱的工作,百姓日常用品这块,若质量上乘,可略高于成本价批发给当地的百姓,再由百姓贩卖给附近的郡县,赚取差价。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去乞讨了或者上山当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