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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奉命查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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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日重华让重耳单独留下,众大臣纷纷退出,赤那经过重耳身边时,向重耳俯身说道“我在蒹葭台备了酒席,请公子完事后就来小酌一杯。.biquge”

    赤那一脸亲昵状,众臣子皆侧目而视,重耳不觉心中一凛,众人出去后,戈日重华让重耳近前来坐,叹道“贤侄刚才已经看见了,狄王欺人太甚,因我翟国近年来与晋国多有亲近,狄王心生不满,常常借故为难于我。我翟国地小国弱,国中全部兵力加起来不过五万,对外号称十万,根本难以与狄王相抗衡,依贤侄看,我该听国师的意见还是太子的?”

    重耳不想卷入国师与赤那之间的纷争,遂推辞道“愚侄一外客耳,见识鄙陋,此等干系深重的国家大事,愚侄怎好随口胡说!”

    任戈日重华再三询问,重耳只是推辞不谈。戈日重华默然片刻,话题一转道“贤侄可知那日试图暗杀我的刺客已经找到?”

    “哦,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我让太子去调查此事,今日太子向我禀报说,经人告密,刺客躲藏在郊邑的一处田庄中,太子派人前去捉拿,刺客不及逃跑,便自杀身亡了。经查这刺客原是国师手下的人,半年前因犯了事被国师逐出府去,后来下落不明!”

    戈日重华将话打住,看着重耳,重耳暗忖赤那将街市上的牢笼全部撤了,原来是已经找到了凶手。难怪赤那如此大张旗鼓的查案,甚至不惜滥杀无辜,竟是为了要与国师分个胜负。

    戈日重华见重耳不言语,又道“太子的意思是,刺客被国师驱逐出府,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其实国师早已安排好了计划,在我狩猎之日,让刺客埋伏在山上,不料天算不如人算,香儿和我换了一匹马,香儿又被赵衰救下,致使国师的计划全盘落了空。”

    重耳避重就轻道“这是太子自已的推测吧?”

    “依贤侄看,太子的推测是否有理?”

    “刺客既已自杀身亡,生前又无留下口供,纵然生前与国师有过牵扯,也不过是猜测罢了,难以就此下定论!”

    戈日重华叹息一声“我知道太子和国师之间素有嫌隙,我让太子去办这件事,难保他不借机引到国师身上去。你原是外人,并不参与两人的争斗,我才和你谈谈心事,跟别人却是说不得的。”

    重耳十分厌恶国师,不想为他说好话,可对赤那也无好感,只得道“身为太子,背负一国之继统的大任,理应胸怀袒荡,他若对国主交待的事,行公报私仇之举,就有负国主的重望了!”

    “我并非不信任太子,但国师曾救过我的性命,且学识渊博,通晓国政,说此事是国师背后指使,我也不敢相信。”

    重耳此时也不便说什么,只得默不作声,只听戈日重华又道“说起来这两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的国之重臣,此事虽有疑虑,但举目朝野,不是太子就是国师的爪牙,我若派人调查此事,难保不走漏风声。你是局外人,若由你来调查此事,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重耳一时有些为难,戈日重华已从怀中取出一柄金刀,放在重耳面前,道“这把刀是我的贴身之物,见刀如见本国主,你收好了,尽管放手去查,得到确切消息就来向我禀报。”

    重耳只得接过短刀,收在怀中,又向戈日重华行过礼,才退出大殿。

    赵衰已在殿外侯着多时,见重耳出来时神色肃然,上前问道“一切可还好?”

    重耳道“说来话长,回去再谈!”

    两人正欲离开,走过来一内侍,向重耳道“太子已在蒹葭台摆下酒席,务必请公子赏脸一聚。”

    重耳推托不得,只得与赵衰跟着内侍同往宫苑里来。

    蒹葭台在宫苑的西南方,虽名为蒹葭台,四周却无任何蒹葭苇草,只是在平地上建起的一处两层台基的,高约十丈的夯土台,台上一处飞檐高拱的楼阁,彩槛雕栏,完全依着中原诸国的高台样式建造。

    站在高台上,可见不远处的一处鹿苑,那鹿苑四周用栅栏围起,里面养着不少麋鹿和孔雀,此刻那些美丽的鸟兽饱食过后,正悠然地在苑中散着步,从高台上望下去,一片野趣盎然。

    太子见了重耳和赵衰,亲自走下高台,将两人迎上台去,又邀请两人入座。重耳坐客座,赵衰却说什么也不肯就坐,只在重耳身后站着。

    赤那也不强求,向重耳道“上次我到府上拜访,适逢公子外出,不曾会着,今日特备一杯水酒,想与公子促膝相谈,还请公子不要见外。”

    重子也只得客气几句,赤那殷勤地劝了几杯酒,又道“公子可知这蒹葭台的来历?”

    “在下愿闻其详!”

    “这高台乃是国父为乌雅所特意建造。因她喜爱唱歌,尤其爱那一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以国父将此高台命名为蒹葭台。”

    这首诗词乃是中原诸国宫中乐府时常演奏的一首,重耳心中一动,道“莫非阏氏来自中原国家?”

    “不错,阏氏原是虢国人,当年虢国被晋国攻入都城,阏氏与其家人逃到狄国,不料被狄人窥见其美色,正欲掠走之际,左贤王从当地路过,将乌雅救下,收为养女,后来又献给国父,深得国父喜爱,遂遍请中原工匠,为其建造此高台。”

    重耳见赤那谈及乌雅时一脸眉飞色舞,不禁想起那晚乌雅论及赤那的话,心中已猜到一两分,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淡淡道“阏氏能歌善舞,又满腹诗书,能得国主宠爱自然不足为奇。”

    此时下人拿了酒菜上来,赤那给重耳和自己都斟满了酒,举杯道“公子才智过人,武艺不凡,手下人才济济,来我翟国不过数月,就深得国父宠信,公子前途无量,我先敬公子一杯。”

    重耳也举杯回敬,言词谦逊一番。

    赤那放下酒杯,脸上浮上一层阴郁之色,道“公子也知道我翟国国小力弱,南面有诸侯各国虎视眈眈,北面受赤狄各部落欺辱压制,我翟国唯有夹缝中求存,振奋自强而已。可近年来,自从国父宠信国师以后,便日益荒怠国政,沉迷酒色,屡遭狄人欺压却自甘受之,今日朝会上就可见一斑。”

    赤那紧盯着重耳,见重耳并不接口,遂问道“依公子看,今日朝会所议的纳贡一事,国父会采纳谁的主张?”

    “此等要事,岂是在下能随意揣摩的。”

    “刚才国父让公子单独留下,难道不是商议的此事吗?”

    重耳见赤那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与戈日重华的对话,心中不悦,道“不瞒太子,国主今日也向在下询问此事,但在下见识鄙陋,此等大事实在非我所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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