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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一 云梦之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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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神秘人什么两不相欠”秋葵皱眉,“他也不过是随口编个理由,你现在怎变得这么轻信”

    “先前君黎也与我说过这个神秘人的事,说单疾泉一心想找到此人,我想他不至于是骗我。据单疾泉说,其中之一的缘由是他推测那个神秘人也懂得蛊术不是幻生的蛊术,是另有源头。昨晚我知道他和关非故若联手我必然不敌,一心想逼他离开,所以诓他说,我早识破了他的蛊术,没中他的计可实际上,我对他那一门蛊术不过稍懂皮毛,绝非他口中神秘人那般精通。”

    “可你还是看出千杉被他下了蛊”

    “所以才正令得他深信不疑。世事有时确是奇巧,很多年前,我是见到过记载那门蛊术的书册,但那时年纪小,也不知深浅,只出于好奇,看了一点,后来也没机会再多看。千杉身上的蛊下得并不隐蔽,恐怕因为那本就是追踪之用,极易为学蛊之人感知,所以我才发现的。”

    “那你没识破了单疾泉所谋也就是说他利用无意和千杉诱使你配出的那所谓解药,你还是让我们的人服下了可昨夜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啊”

    “这就是我们运气最好的地方了。”沈凤鸣道,“解药是前日里配完的,药材实是不够,想着只是为御毒,并非真已中毒后的解药,所以便做成了散发气息的香块,并非口服而用,几人才分一块。前夜雨下得太大,分出去的香块大多被打湿了,以至香气难以散发,故此药效十分有限。否则,单凭这一项失误,不说湘水此地,有你琴音压阵还不至于受制于蛊毒,可至少武陵侯那里定当要全军覆没。”

    “武陵侯”秋葵喃喃,“嗯,我看他好像没受什么伤,他们应当比我们顺利些。”

    “也算不得顺利。他们去到澬水西岸的时候,据说青龙教上下也已整装待命,想来单疾泉是料到这夜我们必有行动所以准备着要伺机到幻生这一头应援了。还好,武陵侯到得及时,仗了人多一始就压住了他们,没叫他们出了营。只不过虽然单疾泉当时不在,可风庆恺的武功也算不得拔尖,青龙教尚有向琉昱、庞晔那两个,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所以胶着许久。那会儿你们在幻生这边还占着上风,湖上那一组是打算去援支武陵侯的若是那样,当时便可拿下了青龙教,单疾泉即使回去也是来不及了可后来”

    他叹了口气,“总之都是因了我。因了你来寻我,黑竹一面告了急,湖上这组自是调转了头去往湘水了而我将单疾泉骗走,我是解了燃眉,得了生机,可他回了青龙教,武陵侯便麻烦了。所以到最后,风庆恺还是用出了那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哪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说到这个我正好先问问你,你觉得我们云梦的幻术,哪个最为厉害”

    “问我做什么,我只懂得魔音。”秋葵不解此事与她的问题有何关联,“若定要说三支各有所长,但我还是觉得魔音似是厉害些。”

    “三支都是同源,所差不过是用法形式,你为何觉得魔音强过那二支”

    “也不是强过,只不过我记得,你用魔音解过阑珊之幻,也解过幻生之蛊,可反过来却好像还做不到吧”

    “那是因为声的穿透之力远高过形和虫。阑珊之形,闭上眼睛便被隔绝于外;幻生之虫,他人若穿着厚帛盔甲也便难以企及。不过若这样说,只要堵住耳朵,魔音也会大大削弱云梦三支的幻术,若对手足够了解,其实都无法奏效。甚至真在实战之中,比起一直闭目,一直堵着耳朵倒更容易些。”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是说三支一个都没有用”

    “你有没有想过人可以长久地不看,不听,不触外界,都不会死,所以三支的幻术,至少我们纸上谈兵而言,都可防得住。可人却有一条不能够不呼吸。即使强行屏息也决计难以持久。所以若一种幻术可以自呼吸而入,岂不是更厉害得多”

    “若是真有云梦怎么没生出第四支来。”秋葵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没有。”沈凤鸣笑道,“就算不曾成为第四支可一源的幻术里,明明白白是有的。”

    秋葵忽省悟过来,“你说的釜底抽薪之法,莫非就是这种幻术”

    “可还记得适才我说的香块亦是受启于此。云梦的这一种幻术说白了,其实便是种药效极猛的致幻香料,云梦将之命名为幻

    烟,比起三支,实在难称独当一面之武学术法,所以也难以自成派系。而且,幻烟可不认什么主人敌人,一旦用出,凡有呼吸者,皆幸免不得,而且气性弥散之广比之寻常光影、乐音、蛊虫可达之距毫不稍逊,我当时就与风庆恺说,此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同归于尽,若非别无他法,万勿使用,否则便只能等别处战事了结,再派人过去接应解救了。这却也是碰运气若是敌人的援手先到,那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幻烟是有解药了”

    “不算是有解药,不过此物致幻却不致命,时辰久了会自行消退。若以银丹草这类辛凉之物做成嗅雾,给中了幻烟之人吸入,便可提早使其清醒,寻常中幻半个时辰之后,用嗅雾便能救返了,否则,少说也要陷于幻境三四个时辰后方能渐退。我昨夜叫贺撄带着嗅雾去,将我们自己人悄悄地都救起来先折返岳州,至于青龙教的人,毕竟黑竹有约束在先,不能便下杀手,就由得他们躺到天亮了。”

    “那就是说其实你这一日之间,放过了单疾泉两次”

    “单疾泉有没有中了幻烟,昨夜混乱,贺撄他们也没时间一一去细查,不过看他今天近午方来,我想确实也是着了道。”沈凤鸣说着一笑,“我知道你还是对他耿耿于怀,不过你想,他其实也帮过我不止一次上一次不也是他及时通知了韩姑娘赶到金牌之墙,我才能活得到现在足见他原本也并非视我如仇。”

    秋葵听到此节,方稍许被说服,颓然哼道:“随你。反正他要杀的人也不是我。”却又陡然想起:“对了,我还想问你上次是有韩姑娘这次呢这次你身上的毒到底怎么回事若说是纯阴之血隔这两月还能起作用,那我理应探不到你身上还有毒性了才对,可那剧毒明明还留在你周身血脉,你怎么却又却又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我也不大确定,可能是它也听见我应承你不能死,所以就不让我死了。”沈凤鸣笑。

    “它哪个它”秋葵不解。

    “自是圣血了。”

    “圣血”秋葵面上露出三分茫然,七分不屑,“你那身娇贵血气若有用,上次还至于弄到那么九死一生非但没有用,而且那时韩姑娘给你解毒,它还百般阻挠,不肯就范,差一点就就救不回来了。”

    “也或许就是因为原本是不可能救回来的。”沈凤鸣表情忽有些怅怅,“所以它才更记得”

    “什么意思”秋葵越发有点听不懂。

    “我娘曾与我说,圣血是有记忆的。”沈凤鸣抬头看她,“也许它记得我曾中过这一样的剧毒,也记得这剧毒杀不死我。”

    秋葵愣愣地看着他。若不是他说了“我娘曾与我说”这六个字,她差一点要以为他又在信口胡说拿她开心。那个他只说了一次就绝口不肯再提的母亲,那个被人称作“魔女”的云梦前人他忽在此时讲起,她终还是明白其中的分量明白这不是一句玩笑。

    “那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圣血能记得,所以同一种毒,第二次在你身上,就没用了”她好不容易领会过来。

    “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我也只是猜的。”沈凤鸣道,“想了许久,也没别的解释。”

    “你娘她没跟你讲清楚吗”

    “她可能以为将来还有很久,能与我慢慢讲解。”

    纵然沈凤鸣面色如常,秋葵还是觉到了他言语里的一丝黯然。她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去取些水给你。”沈凤鸣扯开话题,“我看也不是太早了,喝完了水,不若我们还是先回城你要是走不动,我背你。”

    “不用你背。”秋葵原是尴尬,闻言忙起身退开两步,“我能走。”

    沈凤鸣没说话,转身去潭边取水去了。

    回来的时候,秋葵已见他又变了往日里嘻笑的表情。末了,他亦不予她反抗的余地,强拉她过来,定要背她上路。

    秋葵自不是真的抗拒不得可今时却不知为何生不出了往日宁死不从的气概,用不出了往日宁死不从的手段,偏是争不过了他,不情不愿却还是无计地伏到他肩上,叫他负起。

    恍惚间不敢信自己到底是从几时起对此已不厌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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