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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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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瀚雪澄白的剑锋映着血红的雾霭,剑身上片片六角雪精此刻尽是斑驳的绯嫣,“已经够了,若将门后的厉鬼全部放出,你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江虚辰忍不住嗤笑,他手提剑影的样子,活像刑场之上宰人的刽子手,浓郁的浊息在他的身边氤氲如雾,点点红光似飞霞流萤,苍白如雪的笑颜掩藏在重重雾霭间,形如妖艳鬼魅。

    萧屿的身后传来更加凄惨的吼叫,他皱着眉头不忍去看,空气中腥甜的气味,早已告知身后战况的惨烈,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注视着江虚辰的目光满是担忧与悲痛,他眼下纠结到几欲呕血,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停下造孽的手

    江虚辰抬头仰望苍穹,皓空中一轮血月,染红了周遭漂泊的浮云,他突然很是喜爱这番血腥的美景,将珏白的手指送入口中,忘情的吮吸着指尖未干的血渍,随着他的动作,手掌间的伤口汩汩的涌着鲜血,淋漓如檐上春水,坠染在雅白的素袍之上,似开出朵朵娇艳俏丽的曼珠沙华来。

    萧屿不由得有些看痴,他从未在江虚辰的身上看到如此轻浮的举止,但他吮着指尖的动作又是这般魅惑利诱。

    从铜门里跑出来的厉鬼越来越多,予杀十二剑此时只剩三剑还在苦苦抵抗,清霜白瓦间肢体的残块混合着浓稠的血液,将屋顶铺陈的黏泞不堪,剩余三人带着满身伤口,跌跌撞撞,雨打梨花,几次三番想要从这困局之中逃离,皆被厉鬼围追堵截的毫无办法。

    眼见即将横死在此,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只传讯焰火,快速的拉断了引线,只见一道银色的光点直冲云霄,在皓空比肩血月的位置处,铮然炸出一朵硕大无朋的火树银花,璀璨的闪光过后是无数的黑色流霞坠散天地。

    江虚辰舒展的眉宇忽然皱紧,一丝慌乱转瞬即逝,他倏尔拔起地上的鸩影剑在手,飞身跃上了屋檐,左右开弓加入了战团。两柄剑一白一黑,在江虚辰的手中宛若游龙,招招又快又狠,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剑剑生风,刮的三人眼睑隐痛。

    强大的求生欲望支配着三人奋起反击,哪怕握着剑的手早已抖如筛糠,周身的气力即将枯竭,也绝不能放弃一丁点活下去的机会。江虚辰似是早就看透他们三人的动机,专攻最强的为首者,十几招下来,他以是招架不住,脚下虚浮几近跪倒,但仍端着一副铮铮傲骨的窘态,故作刚强。

    随着血祭仪式的中断,上古铜门自亡魂之地深处激射而出数十道锁链,瞬间击穿了几只忘情缠斗的厉鬼的琵琶骨,将其蛮横的拖回铜门之后。被拖走的厉鬼千年不曾降临过人间,哪肯乖乖就范,一个个用利爪撕扯着胸前的皮肉,龇着森白尖利的獠牙不甘不愿的怒吼着,就算它们如何挣扎喊叫,也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只能瞪着骇人的凶恶碧瞳,冲着江虚辰的背影疯狂怒喊。

    其余戾魂见了铁链早已魂飞魄散,嚎叫着四散溃逃,奈何亡魂之地的锁链何其之多,条条皆如鬼魅游龙,无论逃往哪里都会准确无误的将其抓回,一时间,哀嚎遍野,刺的人耳膜欲穿。

    江虚辰自锁链交织间,迅疾而来,手握双剑,招式准狠,眨眼间便解决两剑,随即足下用力,将两具尸首朝着铜门踢了过去,被即将拖入门中的戾魂们争相哄抢,不消片刻,便撕成碎片,化为一片血雾。

    见此景,为首者愤怒的眼眶通红,发出即将困死的野兽咆哮,“江虚辰,你这个畜生,好歹云莱门养你授你,你竟然出手残暴,连同门的尸首都不愿留下,早知养虎为患,当初就该任由门下弟子溺死你罢了”

    江虚辰手执双剑,傲然孑立,倾城的容颜自血月映射下如九幽鬼魅,“在你眼里,云莱门是我的再生父母,授业恩师。可在我眼里,它是我痛苦的开始,悲惨的往昔”为首者见他将黑色的剑影调转剑身,施施然举在半空,狞笑着继续说道:“作为予杀之首的你,本该恪守理法,赏罚犯错的弟子,可你呢,任由他们欺我,辱我,甚至隆冬时节扒光我的衣服推我入水,那时候你的掌罚之责又在哪我不过是反抗暴力,打伤了欺负我的弟子,你便赏我五十戒鞭,跪在戒律院三天不许吃饭饮水,你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

    影剑自半空垂直落下,如一滴秋水落进湖泊,荡漾着涟漪没入了青砖地表,那裂缝中羸弱的风眼,顷刻间高涨如潮,巨涛龙卷扶摇直上。

    为首者有些惧怕,他以光剑为杖,侃侃撑住了即将跪倒的身躯,越发惨白的面容滚落几滴冰凉的汗水,他忆起往昔那个苍白漂亮的孩子,穿着云莱门最是低下的粗布麻衣,跪在冰天雪地里,用满是冻疮流脓的小手,艰难的搓洗着一盆一盆比他还高大的衣服。他明明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抱在怀中喜爱,却总是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小小年纪仿佛失去了童真,活的像个看尽生死的老叟,他越是这样毫不在乎,不苟言笑,别人越是想从他脸上看到更多表情,哪怕是痛苦也好,也不要他如个玉雕般了无生趣。

    有时候捉弄与欺辱,是对情感另一种近乎变态的表达,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捧出喜爱,却偏要用世上最恶毒最残忍的方式,强塞给你,殊不知你的乐此不疲,给对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江虚辰提着鸩影信步而来,为首者竟然毫无所知,他沉浸在思虑里无法自拔,直到腹部的疼痛,拉回了他飘摇的思绪,江虚辰狎昵的靠在他的耳边,轻柔的说道:“需要我提醒你吗当年你偷吻我的时候,我没有睡,如今,你要为你当年龌龊的心思付出代价了”

    他不确信的睁大了双眼,当年他鬼使神差的进了戒律院,看着跪坐在地的小小身躯,忍不住吻了他嫣小的嘴唇,事后他恶心自己亵童的举止,整整闭关三年,待他出关,尚兰卿以将他送入无极观做卧底,他以为这件事只有自己知晓,却不想当年他本就没睡。

    江虚辰抽出贯穿他腹部的鸩影剑,滚热的鲜血瞬间洇红了艳金的华服,他顾不得剧烈的疼痛与失血的寒凉,颀长的身躯倏尔双膝曲跪,昂扬的头颅此刻低若尘埃,颤微的手指,小小的捏住白袍的一角,忍住口中肆虐的腥甜,半是含糊半是哽咽道:“对不起,当年是我逾越了”

    想他予杀十二剑,在云莱门是何等高山仰止,风光无限,作为首座的他,何曾如此卑微,如此恭谦过,但如今他是真的心甘情愿,跪在这个当初倔强清冷的孩子面前,赎自己所犯的罪。

    江虚辰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长者,说不出的恣意畅快,他倏尔笑了,笑的是这般无所顾忌,朗朗敞怀,凤尾凝结的寒冰尽数融化为潺潺溪流,闪着波光潋滟的碎光。

    萧屿自飓风的彼端听不真切他二人的对话,只见那年长的男子屈身下跪,脆弱的像个犯错的孩童,萧屿本想飞身而上,可面前的飓风忽然爆涨,壮大的风柱瞬间刮碎了近前的檐瓦,萧屿翻身跃上了房顶,遥遥注视着对面屋顶的动作。

    许是笑够了,江虚辰扯过脚下匍匐之人的衣领,带着他跃下屋檐来到飓风爆眼跟前,阴沉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无论你如何卑躬屈膝的求得饶恕,我都不会给你活命的机会”

    许是人之将死,无畏无惧,他将手中的光剑以灵力折为两段,欣然而笑,抬手抹去嘴角的残血,对着江虚辰的目光晶亮如星,“当年是我错了,但我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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