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赶到,瞄了一眼说:“门被封印住了。.biquge”
藓的力量,此地是无敌的了,但是眼界,还差得远,也就是初级元丹那水平。
“哦?”
“你没看见吗?整块大石都被两条封印封住,门上又加了一道封印。”
藓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胡先心里也有点明白了,说:“有人趁你离开的时候,动了手脚。”
藓环视和尚:“谁?”
胡先却替和尚开脱:“这种封印,不是一般人能印上去的,这里恐怕没人有这种道行吧?”
“那也难说,光天化日之下藏着一只狐狸,你不是也没发现?”
“这情况跟那情况不同。”胡先争辩。
藓还想怼他,转念一想,怼他没意思,问:“你是说我离开那会儿有外人闯进寺内?”
“差不离应该是的。”
藓问和尚:“谁进来过?”
和尚全都表示不知。
胡先说:“这几道封印,虽然没有落款,但看着不像是魔界或者散仙所为,很可能是神界的神仙做的。”
“神仙要封禁地宫做啥?哦,难道是为了保存证据?”
胡先笑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地宫里面不止有尸体啊,还有灵力。”
藓叹息道:“你这是用狐仙之心度神仙之腹,就地宫里的那点灵力,我都看不上眼,神仙还特地跑回来封禁了再溜走?”
胡先说:“小兄弟,要老夫说什么好呢,你不信,那就算了。既然打不开,就请大家先回去吧。”
村民们一想到都不知道亲人的尸体在地宫里遭遇了什么,没一个愿意下山。胡先灵机一动,让和尚抬过一块石板,他在这块长条形石板上用金粉写了一列大字:浇金山集体冢。
他让和尚扛着这块墓碑往大石块前边一立,地宫立马成了坟墓。既然是坟墓,封都封上了,就不要再打开了。于是村民们一起跪倒在集体冢前面,哭祭了一番之后,也就下山了。
看着村民们挤挤挨挨哭成一片的情形,藓心里想,**果然是只狐狸精。
自此之后,藓开始过起了“占山为王”的日子,他经常邀请胡先到寺里喝茶。胡先是位品茶高手,藓就拿之前元明收藏的各天上好的茶叶招待客人,胡先品得眉飞色舞,藓则趁机向他请教一些问题,比如“光音”。
“‘光音’原产自知非地,知道那地方为什么叫‘知非地’吗?我想是‘知道那是个是非之地,就不要去了’的意思。那地方,神霄部不曾派人驻守,散仙也不大去,就是魔界中人,也是对它敬而远之。那是一块荒蛮之地,只适合一些异兽生存,光音就是其中的一种。”
“你是说光音是一种兽?”
“你以为呢?”
“我原以为是仙人。”
“他们是古妖族的后裔,他们的真身如何也是众说纷纭,有说看到他们以几十颗白色十字星的形象显现,有的说他们是一种有翅膀的小人,也有人说他们根本就是无色无形,所谓十字星和小人,都是他们变幻后的形象。”
“如果要找他们,就要去那个什么知非地喽?”
“你一副马上就想要赶到那个地方去的样子,且听我说完。有记录的几次目击事件,其中四五起就发生在知非地,另有两起发生在知踪地,另有一起发生在畸云地。知非地和知踪地离我们岳衡天比较近,但即便云车,也要走上几天,畸云地就比较远了,它在端靖天。但如果你一定要找光音,我建议你先去畸云地,毕竟那个地方对仙人来说还算友好,也有些散仙居住其中。知非地也好,知踪地也好,就算你身怀着无当的无上灵力,也还是不要太过涉险。”
“你能陪我去吗?”
胡先一口喝干手中茶,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留我一把老骨头吧。”说完就告辞了。
藓不强求。
大会考结束后,夕誓留在方诸山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成神前培训,接着回半白观收拾行装,准备上雷部报到。以后她大部分时间将奉献给雷部和天庭,鱼腹山是不大回来了的。虽然仙界还是实行的是古老的师徒制,但经过木公一系列的改革,除了师徒之名未改之外,两者关系,看上去更像是师生制。
师徒制和师生制的区别在于,师徒制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徒弟,除非被赶出门庭,否则这一生都要孝顺和听命于师父。师生制则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出了师门,公事公办,生,不必是师父的人,死了,也不会是师父的鬼。
回到半白观时,广象子正好不在,看看日头偏西,心想着在观中歇息一夜,明天再启程去雷部,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师父当面告别。
她的床早让费小郁给占了。自打从方诸山回来,大师兄许澶就正式分配费小郁和阙共用一间宿舍,阙倒是无所谓,费小郁对阙的心结还在,心里头有七八百个不愿意,但作为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她的话语权很小。
和众师兄弟打过招呼之后,夕誓往自己原先的房间看望阙和费小郁。这时,阙不在房间,费小郁正抱着湫湫伤神。
“怎么,想你念你师兄了?”夕誓问。
“想念师兄?师姐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念了。”费小郁答。
“原来你不在想念他啊?那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
“咋不说?”
“师父骂我笨,被我气走了。”
栖元真人已经被取消教授资格,现在费小郁的师父是广象。
“怪不得师父不在观中,难道真的是被你气走的?”夕誓想不出费小郁怎么个笨法才会将师父气得离观出走。
“嗯。”
“你说说,你说说,你是咋气的……”
“他让我一天必须打坐六个时辰,我做不到,我一天顶多只能打坐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太少了。”
“师姐你以前都是打坐几个时辰的?”
“我啊,我最多的一次连续打坐二百六十八个时辰不带动弹的。”
“哇。”
“但就算你一天只打坐两个时辰,也不至于气跑师父。”
“但是阙师姐是这样告诉我的。”
“她怎么说?”
“她说师父听说我没有达到一天六个时辰的标准,气得找师祖诉苦去了。”
“你听她瞎说,师父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人吗?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
“真的是这样?”
“你阙师姐也是好意,想让你早点儿淬体成功。你这样缩水的修炼可不成哦,你要是长时间无法成仙,身上的阴气消耗光了,那时候还是要堕入地狱,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师姐说得对,我现在就打坐……但是,我怕我坚持不了一会儿又要放弃了。”
“你最怕什么?”
“我最怕什么?我最怕什么?嗯……改变?”
“嗯,好的。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地狱的故事?”
“地狱的故事?为什么?”
“让你先熟悉一下环境……”
“别说了,我打坐。”
陪着费小郁打坐了一会儿,感觉是师父回来了,收功起身,去拜见广象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