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这句话没有掩盖，任由在各处传播。
所有人都听得真切，一阵默然以及震撼之感从个人的心头窜起！
仿佛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就这么被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你还在变强，明明有机会突破9级，为什么要放弃？”夜王看向背后枯坐的身影，忍不住咆哮。
那一刹，她那偏中性的声音忽然被撕裂，露出了绝美的少女之声。
只是一瞬，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有玩家们才惊悚有所察觉。
大名鼎鼎，七大陆镇守灾厄第一人的夜王，居然是个女人！
大概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声，夜王重归平静，声音也恢复到了中性的色彩。
“我们联手，这世界，还有谁能阻挡？”
极夜魔法师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突破9级又如何，9级之上并非生路，也不是没人达到过，除非10级，可是......连她都做不到，不是么？”
夜王身体微微一颤，默然不语。
“薇，你太执着于战斗，这不是归途。正如他们所说，我的时间到了，就该退了。”
“我不承认！”夜王冷声拒绝。
“年迈之人都是这样，不肯服老，不肯服输。”双月领主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讥讽。
“我要死了，但杀死我的，不是你这种小丑。”极夜魔法师忽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双月领主，那一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三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轻描淡写的一句之后，双月领主忽然尖嚎一声，浑身上下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他要挣脱，却发现又被虚空中缠绕而出的黑色铁链紧紧箍住。
他尖叫，怒嚎，一黑一白两轮月牙支离破碎，似乎被一双大手给揉成了粉末，露出了那之下的巨大真身。
双月领主竟然是真身亲至！
燃烧的黑炎无法被熄灭，随着铁链禁锢，又有无数黑色的魔法符文升腾而起，将他笼罩在其中。
眼看着他就要被强大的符文力量所吞没，黑王终于动手了，但他迈出脚步的那一刻，一柄黑剑便从虚空中刺出。
没有剑身，没有剑魂，只有一种感觉。
就是剑，似乎有剑刺出来，但李想却什么都看不见。
是感觉告诉了他，“有剑刺出”。
“走！”燃烧羽翼的鸟人尖吠，伸出手爪去扯双月领主身上的锁链，然后也被烫得鲜血沸腾，被黑色魔法符文缠上。
鸟人好不容易挣脱了禁锢，立刻遁入虚空之中。
双月领主在最后时刻得到黑王援助，喘息间带着无数璀璨的魔法符文进入到虚空间隙。
一切归于平静。
极夜魔法师还是盘腿坐在第一灯塔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早说了，来多少人都一样，除非白师利来，还能看看。”他的声音依旧疲倦，却有着说不出的自信和傲气。
“我会为你转达这句话给他。”黑王笑了笑，又看了眼夜王，“薇，好自为之。”
他钻入阴影中。
天空中只剩下了两道身影。
过了片刻，似乎心有所感，杰弗里副校长忽然带着一批老师飞往第一灯塔，夜王的分身也进入到灯塔里。
一切平静下来，其他老师们开始清场，众人散去。
站在底下的李想刚要迈出脚步，却被一个人提住了后衣领。
“跟我一起来。”影将他和野瞳一并带往了第一灯塔。
第一灯塔内。
灯塔学院的骨干老师们一字排开，面对着那位老者的背影，默默站立一旁，有哀痛也有无奈，极夜魔法师真要陨落，灯塔学院和极夜组织该何去何从？
李想他们赶到时所有人都侧目看了眼，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
“野瞳交给我，你过去。”影霸道地抢过野瞳。
李想愣了下，然后看到一袭黑袍的夜王站在极夜魔法师身旁，长袍也掩盖不住她那丰满火辣的娇躯，里面竟是不着片缕。
她朝他招了招手。
下一刻，李想便站到了她的身边。
“你们有在转移么？”极夜魔法师问道。
“接到您的命令后便一直在做。”杰弗里点头，带着悲痛，恭敬回答，“老师。”
“抓紧时间，我感觉她很快就要来了。要杀我的是她，为了当年之事。她从未忘记过，现在回归，就将向那时的我们讨债，谁也躲不过，我也不想躲。”极夜魔法师继续说道。
众人云里雾里。
李想似懂非懂。
无数泪水滑落，这里的人，有的是灯塔学院一直执教的老师，他们从魔术学徒时代就在这里学习，聆听教诲，成长后回到学校任职。
有的是极夜组织的老成员，看着组织壮大，培育出一批又一批的骨干，成为七大陆赫赫有名的玩家。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极夜组织，无数人受到过极夜魔法师的照顾，他们感激，便以此为荣。
也将他坚持了一辈子的灯塔理念发扬光大了。
但他还是要死了，要以这种方式，这样离场，让人悲痛。
“周围还有一些气息盘旋，那些家伙不会死心，但今天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来试探我。他们以为我是老死，是没有了力量，然而并非如此，只是有人要杀我而已。”
“我的剑也杀过不少9级，再有人来，不介意多几个亡魂。”夜王傲然说道。
“你的杀心太重。”
“那又如何？”
“都散了吧，做好你们该做的，要做的事情。”极夜魔法师对着其他人淡淡说道。
众人鞠躬，纷纷离去，不再询问。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最后时刻，我还打算送他们一份大礼。”极夜魔法师慢慢摘下兜帽，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真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李想讶然。